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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2章 【審問與試探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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乍一聽,杜野似乎像是在單純的說椅子,細細琢磨,又像是在指盧祥瑞在公正堂的候選位置。可若認真關註杜野那童叟無欺的羞笑,似乎不是他們想的那麽覆雜。

盧祥瑞怒火燃燒,卻聽得有人低聲對他說了一句:“他是杜野!”

杜野!盧祥瑞面色一變。姜正崞與姜紫重等人都不是杜野殺,這事已經弄清楚了。但是,姜紫重為什麽偏偏在追他的過程中死了,那神秘高手到底與杜野有什麽關系。這些,盧祥瑞幾天前到來之時,便已聽到了足夠多的傳聞。

杜野,他可以招惹,但他招惹不起也許藏在杜野背後的神秘高手。盡管全世界都犯了一個很直觀的錯,可怕的未必是大高手,也許更應該是杜野。只是,現在還沒人能瞧清楚這一點。

天梭面色陰沈,冷冷的橫了杜野一眼,對他的表現頗為不滿。

“虞慶之,重傷昏迷不醒!”杜野淡淡的為天梭解釋,探向天梭的脈門。天梭猶豫了一下,把手遞過來,杜野才低聲問:“到底發生了什麽?”

天梭面容間浮現一縷苦笑,將事情娓娓道來。

中毒後,有一張紙條,紙條上很清楚的寫著,若是進行激烈活動,毒性將在半小時內發作。若是能夠一動不動,那倒可以撐過六小時,甚至更久。而這正是所有人為什麽坐著不動的原因。

毒性發作的下場就是漸漸的散功與致命,即使撐幾個小時下來,最終也只會是這下場。

杜野與項粲三人交換一個眼神,項粲想了想杜野眼神中的意思,和劉言周一道飄然離開了會議室。

“還有!王家剛才有人被殺,在洗手間!”天梭的目光掃視一周:“與王家那人一道上洗手間的,有好幾人,幾人都有嫌疑,但他們都不承認。在沒有查出來之前,誰都不能離開。”

杜野突然很想笑,盡管他毫無理由,可就是想笑。毫無疑問,這是海外組織北盟的作風,通常都是大手筆,再加一點神秘,送出一些令人想破腦袋的謎題,這就是北盟的風格。

“不是誰都不能離開,是誰都不敢離開!”杜野為天梭掩飾的話語下了註腳,怕死的不是只有他姓杜的,姓腸姓肺的同樣會怕死。而毒性漸漸發作,內力漸漸消散,暗中有敵人盯著,誰會閑著沒事滿山竄。

環顧一周,滿場都是面無表情,卻一個個如同癡呆兒般呆坐在椅子上的高手。杜野感慨萬千,這樣的場面可是百年難得一見,就不論投毒者出於何種目的,都值了。

投毒者派人殺虞慶之,這只說明一件事,虞慶之多半能夠解毒。偏偏,杜野很清楚,虞慶之的內傷沒有重到嗚呼的地步。所以,只要虞慶之醒來,這些人毫無疑問是可以獲得解救的。

只要這些人活下來,大概就算破壞了北盟的計劃。杜野點點頭,這就是他要的。

正在這時,會議大門被推開,林禹行和戴金絲眼鏡的青年走了進來,震驚的望著場裏所有人:“你們真的中毒了!”

此情此景,便是天梭亦不免有些尷尬。再怎樣,林禹行到底亦是海外武林的讚助者之一,給他們見到中原事務的重要人物統統狼狽不堪的坐著等死,這委實丟臉之極。

幸虧,沒有海外武林的人出現,不然中原武林的臉可就丟得大了。

熟悉的人尷尬的打著招呼,林禹行震驚的一路走過來,驀然見著杜野,頓時有些驚詫:“是你,你是……杜野,對吧!不好意思,老了。”他表現得就像一個最正常不過的商人突然見到了一個也許見過,但印象不深刻的人。

杜野受寵若驚,幹笑不已:“林先生,小硯還好嗎!”杜野的表現,活生生就是一個窮人突然被世界首富記住一樣,充滿了驚喜與得意。

第一波正面交鋒,平分秋色!

“好,她很好,有時她還常常記掛你,幫你擺平了傑西卡的憤怒!”林禹行呵呵輕笑著拍了拍杜野的肩膀。

杜野這一次,卻沒有像對其他人一樣不經意的閃避開,而是摸著腦袋如同一個半大的傻瓜傻笑不已。

見林禹行和杜野居然就地寒暄起來,其他人頓生不滿,心想老子中毒了,你們還在那裏笑,要不要請人來敲鑼打鼓。若不是他們的內力正在一點一滴的消散,只怕早就動手教訓人了。

偏偏,再過幾個小時,大概就只有杜野教訓他們的命了。

能在這會議室中參與會議的,雖不是各家各派的掌門和族長,卻也是重要人物。都算是一流高手,若是杜野將他們全部幹掉,那杜野大概就算是超級高手了!

杜野很是不懷好意的想著,心念一轉,這林禹行在中原武林交游廣闊,認識的人倒真不在少數呢。杜野面上掛著真摯的笑,小南死死的盯著林禹行。驀然間,小南似察覺到什麽,猛的移開目光,淡淡的殺氣布滿眼中,盯著金絲眼鏡。

“大家需要什麽幫助,我立刻讓助手去做!”林禹行朗聲沖著會場所有人喊道,這話立刻贏得了不少的好感。他一邊說著,一邊拍了拍金絲眼鏡,金絲眼鏡的目光才緩緩從小南身上移開。

有意思!杜野退到一旁,悠閑的貼著墻緩緩的走動,目光如同掃描儀般不住在會場中眾人面上掃來掃去,然,卻在林禹行的面上,每一次都多停留了半秒鐘。

林禹行出現,杜野就知道一定是他做的,一定是北盟做的。這是毫無由來的感覺,或者直覺。林禹行出現在這裏,似乎不代表什麽,但對杜野,這就是最關鍵的證據。

不過,這一來,杜野之前的判斷,或許就有些需要更正的地方了。他想……

附到小南耳邊低聲交代了幾句,小南看了看他,一溜煙跑出了會議室。杜野的目光再一次警覺的掃過會場數十人面孔,見著其中一人的視線緊盯著小南,他心想,這大概就是王家的人。

沒有多久,小南又神奇的跑了回來,附到他耳邊低聲道:“沒有外人。”

“沒有?”杜野的眉毛擰成一團糾結的毛線,林禹行一定知道虞慶之沒死。為什麽沒有帶人來,或者為什麽沒有派人去將虞慶之徹底殺死?

上次鄭西樓事件結束之前,北盟故意挑起中原武林人自相殘殺。這一次,數十名一流高手就在會議室中,甚至不需要動用大量的人手,只要將虞慶之殺了,就極有可能造成同樣的效果。而這,甚至只是舉手之勞。若是林禹行肯出一億,杜野甚至很樂意為他效勞。

除非……杜野低頭思索,除非北盟的目的不是消耗中原武林的實力,或者這不是主要目的。

若不是主要目的,為什麽要投毒?為什麽之前要派人殺虞慶之?

杜野覺得自己的腦子快要變成糨糊了,深深吸了口氣,定了定神,令大腦清醒一下。越想,越是心中凜然,這北盟之中定然有著一個絕頂聰明之人在策劃。

“小杜,在想什麽,閑著也是閑著,不如幫大家找出投毒者!”林禹行的聲音陡然在杜野一尺響起。

換做旁人,一定嚇一跳,但杜野似乎一點都不在意,揮手示意小南先出去。仰頭望著比自己高出近十公分的林禹行,腦海裏突兀的閃過一個念頭,林禹行原來那麽高。他笑了笑:“好啊!”

會議室中群雄不是笨蛋,在中毒後,第一時間便想到了抓投毒者。警察,正是天梭叫來的,將酒店封鎖。

群雄是上午九點鐘前抵達金鉆酒店,九點鐘會議正式開始。十二點鐘,大家都下樓去吃了飯,然後休息了一下,又上樓繼續開會。而正是一點鐘左右,所有人剛剛抵達會場,就發現了會場中留下一張紙條,也正是這時,所有人開始感到中毒。

見二人很有精神的聽著天梭描述,會場群雄人人都面色不善,這二人是把他們當笨蛋還是什麽來的。難道他們就想不到找不到投毒者,有人陰沈沈道:“不必勞煩,投毒者我們已經抓住了。”

“噢?”杜野倒不意外,想起那次鄭西樓風波中,中原武林人那層出不窮的陰險招,就知道如果以為天大地大老子最大,別人都是人頭豬腦,只有自家才是最聰明的人,那是最危險不過的事。

若是群雄都找不到投毒者,那就只能說明一件事,投毒者已經逃掉了。

看來,應該是普通人投毒的!杜野釋然輕笑不已。

“有這閑功夫,不如去把虞慶之弄醒!”又有人冷冷道:“幕後兇手,我們有的是辦法找出來!”

“在座各位都是杜某人的前輩,我與林先生幫不上前輩們什麽忙,也唯有瞎琢磨,請大家見諒!”杜野向四面抱拳,羞怯一笑。杜野的笑,永遠都是最具有迷惑力和殺傷力的武器,立刻不少人就覺得這人不錯,起碼是真心想幫忙。

見杜野消除了大家的不滿,天梭將他們抓到投毒者的過程說了出來。

毒在飯菜中!這一點,只要不是太笨,基本都可以想像得到。抓人,也不是很覆雜的事,對方正如杜野所料,都是普通人。

都是?杜野愕然望著天梭,天梭略顯尷尬:“嫌疑人有幾個,都被抓住了。”此言一出,會議室中的氣氛頓時有些怪異,是啊,幾十人在這裏,居然連一個嫌疑犯都沒能確定下來,委實有點丟臉了。

杜野環顧一周,和氣的笑了笑:“前輩們運功抗毒,無暇審問,這點小小的事,也不必前輩們親自出馬,我和林先生審不出來,前輩們再出手也不遲。可千萬要給杜某一個學習的機會!”初到之時的強硬姿態必定引人不滿,此刻謙虛一些和氣一些,就可以兜掉不滿,杜野又沒損失什麽。喊幾下前輩,做一個姿態又不會死,兩全其美。

果然,話音剛落,群雄中倒有九成都盯著杜野,不自覺的露出微笑,心想不錯,只是沒時間去審,不是查不出來。盯著杜野的眼神,都有些變了,很像是在對杜野說,孺子可教!

在天梭手下帶領下,進了酒店中的一個房間,四名嫌疑犯惶恐萬分。杜野目送滿臉不滿的警察離開,觀察著四名嫌疑犯。

四人都是普通人,從各方面來看,都顯得很是普通。

“小杜,你先來!”林禹行笑瞇瞇的盯著杜野。

杜野側過身子惶恐的退開一步,很巧的退到了墻壁,正好可以將林禹行及金絲眼鏡收入眼中:“不敢,還是林先生先來!”

林禹行呵呵笑道:“你和小硯是朋友,就不要叫得那麽生份了!”

“是,林伯父!”杜野抓了抓鬢角,嘿嘿一笑,竟然顯得有幾分憨厚。

林禹行觀察著四人,笑瞇瞇的表情依然留在面容之間,搖搖頭:“還是小杜你先來吧!”

杜野偏了偏頭,嘴角微微抽動一下:“也好!”走上前幾步,杜野盯了半晌,突然懊惱的抱著腦袋退開:“林伯父,我想不到!不如,你教教我吧。”

林禹行的笑僵了不到半秒鐘,搖頭不止:“不好不好,年輕人,現在就是學習的好機會。只要你做到了,將來成就不可限量哦!”

“不成的不成的!”杜野連連擺手退卻,眼中充滿真摯與敬重道:“長輩的經驗,是年輕人最寶貴的財富。這,還是需要林伯父來教啊。”

林禹行容顏一肅,沈聲道:“現在我教你的就是凡是親力親為,要想學習進步,就一定要親自去做。只想不做,這是年輕人的通病,小杜,我看你不像那種人。加油,做給我看。”

杜野急得快要掉下眼淚,兩只眼睛都紅了,令人不忍逼迫:“可我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開始,不如林伯父你示範示範!”

“不好,還是不好!”林禹行大怒,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與藐視:“虧你還是男人,連這點小事都不知道怎麽做!是男人的,就上去做。”

你以為是上女人的床啊!杜野腹誹不已,擠出一行眼淚,淒然道:“我,我真的做不到啦……”轉過身趴在墻壁上低聲抽泣不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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